老师朗诵时头与肩膀左右摇摆着,真是悲歌慷慨,我们这些做学生的,爱国情怀油然而生。
——摘自《岁月如歌·永恒的怀念》
在《岁月如歌》的所有章节中,最吸引我的是“永恒的怀念”。犹记当年拿到于漪老师的这本集子翻看目录时,在内心默默地思忖着:“如歌的岁月”中处处皆“怀念”,那么对于漪老师而言,何事、何人、何情能成为怀念之“永恒”呢?
童年看画,少年读诗,青年品师——答案呼之欲出。在这一章节的字里行间无不渗透着于漪老师眼中的“美”和心中的“爱”。只有一颗被美好的诗文图画滋养过的心灵才能充满爱意,同样也只有一颗充满爱意的心灵才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在这一泓“美”与“爱”的源头活水中,我深深地记住了这样一位:“难忘教我们高中的赵老师。他上国文课别说备课讲义没有,有时连课本都不带,学问全在他肚子里,上课时只要调动调动,就一套一套出来了……”这是一位在于漪老师的生命成长中奉献心血与智慧、刻下印记的好老师。如果说当年赵老师的教学风格在青年于漪的心中留下了一个重重的感叹号的话,那么今天我们通过于老师的这段怀念,不禁产生一个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赵老师的课能产生如此巨大的感染力?为什么他教课“不讲究方法”,反而更为生动?为什么他能让于漪老师“深深地爱上了辛弃疾的词”?
培根说,知识就是力量。这话我相信,但我也同时相信并不是所有的知识都能产生力量。在赵老师的身上,我们发现,一个教师只有能把知识化作自身的素养,能在具体的教学现场中将知识构建为情境,且能在心中永远饱含对知识的激情,才能吸引学生,感染学生,塑造学生。也就是说,只有当教学过程具有力量,才能让知识产生力量。
赵老师不是简单地用书本上的知识去教育学生,而是用自己对人生的体验、对世事的洞见去感染学生。因为只有这样的“知识”,才能引起学生的好奇心,激发起学生求知的冲动。同样地,在于漪老师身上何尝不是如此。犹记当年名师基地的培训,只要于老师发言或作报告,每一次都是脱稿即席演讲,而且每一次都能结合先前青年教师的发言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一气呵成,让听讲座的老师们为之震撼,为之折服。从于漪老师的很多课堂教学实录中,我们也可以窥见这样的情景是于老师的教学常态。这样的“左右逢源”源于教师知识的真正到位,语文教学的力量说到底是语文教师自身知识储备的力量。
“生动的形象可以形成深刻的记忆”。这是于漪老师在“永恒的怀念”中叙述自己“童年看画”之后的感悟,其实这也是教学艺术的高度。在“传道授业解惑”中,教师需要寻找符合知识与自身的表达形式,创设最佳的教学情境,让这种生动与丰富的形式在学生眼中产生画面感,增强教学的感染力。细读于漪老师的回忆片段,我们甚至可以想象,今天如果说起“茕茕孑立”的“茕”字,于漪老师第一想到的一定是赵老师所做的那个生动的“笔直的姿势”;而谈到李煜的词,在于老师脑海中第一时间产生的也一定会是赵老师教学时偃仰吟诵的画面。形象使学习有了情趣,而兴趣恰是最有力量的知识。在赵老师的教学细节中,我们发现有力量的教学一定是对知识传授的超越,是教师用活跃的灵魂、饱满的激情创造“形象”去影响学生。而细细搜索我们的记忆深处,于漪老师的很多教学经典片段何尝不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的呢?
于漪老师在《语文教学谈艺录》中说过:“要使学生真正在思想、品格、情操等方面受到陶冶,教师自己要‘进入角色’,披文以入情。”其实这句话就是对赵老师诗词教学及于漪老师自身教学风格的最好注脚。如果赵老师自身没有动情于《虞美人》的故国之思,凄楚之情,怎能吟诵出“令人心酸心颤”的情味,又怎能让“我们简直分不清他是李煜亡国之君,还是赵老师”;如果赵老师没有先走进文本与作者进行心灵的对话,怎能传导出悲歌慷慨之情,更怎能让孩子们在《登京口北固亭有感》的文字背后体验浓浓的爱国情怀。读到此处,不知为何在我的耳边忽又响起了于漪老师的铿锵话语:“只有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学生;只有自己心中有‘情’,才能以情激情,培育学生热爱祖国语文的思想感情。”
在于漪老师“美”与“爱”的怀念之中,我们发现了“真”与“好”的教学之道,这何尝不是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激励我们不断反思,永远学习。(上海市金山区教师进修学院 顾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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