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创新与北京大学创建世界一流大学

                                 北京大学发展规划部    倪斌   岳庆平
    1998年5月4日，江泽民同志在庆祝北京大学建校一百周年大会上指出：“我们的大学应该成为科教兴国的强大生力军。教育应与经济社会发展紧密结合，为现代化建设提供各类人才支持和知识贡献。”“为了实现现代化，我国要有若干所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一流大学。这样的大学应该是培养和造就高素质创造性人才的摇篮……”讲话不但明确提出了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奋斗目标，揭示了世界一流大学的基本特征，更指明了面向21世纪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方向，并再次向全党全国人民发出了实施科教兴国的动员令。
    2002年9月8日，江泽民同志在庆祝北京师范大学建校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又高瞻远瞩地提出了教育创新的战略思想，指出：“教育是培养人才和增强民族创新能力的基础，必须放在现代化建设的全局性战略性重要位置。”而“要完成这一历史任务，必须不断推进教育创新。教育创新，与理论创新、制度创新和科技创新一样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教育还要为各方面的创新工作提供知识和人才基础。”这次讲话是“教育创新的时代宣言”。教育创新，发展完善了国家知识创新体系，确立了我国新世纪教育发展的战略目标，不仅为高等学校深化教育改革指明了方向，也对创建世界一流大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在党和国家的亲切关怀下，1999年，北京大学正式启动创建世界一流大学计划，提出了分两步走，到21世纪初叶把北京大学建成世界一流大学的战略构想。创建世界一流大学是一项集“调整、改革、建设、提高”为一体的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和艰巨任务。实现这一目标，必须抓住机遇，深化教育改革，实现学校在学科建设、教学改革等方面的跨越式发展。而要实现跨越式发展，就必须以“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按照“改革要有新突破，发展要有新思路，开放要有新局面”的要求，不断推进包括教育创新在内的各方面创新。实际上，创建世界一流大学过程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创新的过程。世界一流大学不但要成为“培养和造就高素质的创造性人才的摇篮，认识未知世界、探求客观真理，为人类解决面临的重大课题提供科学依据的前沿，知识创新、推动科学技术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的重要力量，民族优秀文化与世界先进文明成果交流借鉴的桥梁”，更应该成为包括教育创新在内的知识创新工程的领跑者和示范园。
    一、培养高素质创造性人才，是一流大学的首要任务，实现这一目标，必须转变观念，深化以课程体系为核心的各项教学改革，教育创新是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客观要求
    教学是学校第一位的工作，培养人才是大学的首要任务。当今世界“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知识经济已见端倪，国力竞争日趋激烈。”综合国力的竞争越来越取决于人才的竞争。大学是培养高素质创造性人才的摇篮，人才是高等教育发展的核心之一。而且，“知识经济使知识传播手段在空间和时间上发生变化，知识更新周期缩短，社会职业流动加快，大大增加了对教育结构的弹性要求和从业者的灵活性、适应性要求。在知识经济时代，大学期间的教育将成为社会化的终身教育的一部分。因而在教学观念、内容、方法和目标上都需不断地革新”， 闵维方：《发展知识经济的关键与大学的使命》，《科教兴国动员令》，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14页。可见，科技进步的日新月异和知识经济的出现都要求大学培养的人才能够全面掌握科学技术知识，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即大学教育，不仅要培养学生“做人”（to be）的素质，又要培养学生做事(to do)的能力，前者要求学生掌握较为广博的知识，不局限于狭窄的专业知识范围，后者要求学生具备一定的专业能力，以适应未来就业的需要。完成这一任务，必须大力推进教育创新，全面实行素质教育。教育创新已成为全面推进素质教育和培养高素质、创造性人才的客观要求。
    教育创新从“宏观上讲需要加快教育制度改革的步伐，微观上说则必须深化课程体系改革，充分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大力提高教育的信息化和现代化水平。”因此，教育创新既包括教学手段的创新，又必须转变观念，深化以课程体系建设为核心的教学改革。
    不论在学术训练领域，还是在职业培训领域，课程按照专门化程度可以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专门型的”(specialized)，另一种是“通识型的”(general)。全面推进素质教育，课程体系的改革应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下大力气进行通选课建设，课程选择的面要宽，课程选择的范围要大；二是建立相对完善的学分转换体系，逐步允许学生在跨专业、跨院系选修课程方面有更大的自由度。
    在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过程中，北京大学充分利用综合性大学学科齐全，以及人文科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技术与工程科学之间的相互交叉与渗透为人才全面发展创造的良好环境，遵循 “加强基础、淡化专业、因材施教、分流培养”的教改方针，按照“培养知识结构合理，创新意识强烈，适应能力强的高素质人才”的教育理念，积极推进素质教育，在低年级实行通识教育和基础教育，在高年级实行宽口径的专业教育，逐步实行教学计划和导师指导下的学生自由选课学分制。”明确提出要加强“宽广的知识领域、扎实的基本技能和较好的文化素质”三个方面的基础教育，逐步进行以课程体系为核心的改革，大力加强通选课和主干基础课建设。“九五”期间，北京大学全校通选课规模已从最初的一学期30余门发展到130门。截至2003年9月，北京大学每学年全校通选课规模已经达到200门左右，其中重点建设100门左右精品通选课；计划到2005年，精品通选课达到150门，涵盖数学、物理、化学、力学、地球科学、空间科学、环境科学、生命科学、信息科学、政治学、法学、经济学、社会学、哲学、心理学、历史学、教育学、语言学、文学和艺术等学科，推动知名教授和优秀教师建设和承担通选课，使通选课走向规范运转的轨道。主干基础课建设也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不但确定了300多门主干基础课程，而且，超过50%的教授讲授本科基础课。主干基础课制度已成为北京大学培养高素质创造性人才的基础。
    此外，北京大学课程改革与建设还将文科、理科和医科结合起来考虑，努力促进文科、理科与医科之间的交流。
    为进一步推进教育创新，深化教学改革，2001年在充分调研论证的基础上，北京大学推出了以“开风气之先”的北大老校长蔡元培先生的名字命名的教改计划――“元培计划”，全面实践本科阶段低年级通时教育和高年级宽口径专业教育相结合的教育理念。
   “元培计划”是对专业教育模式的一种挑战，它改变了传统的培养经营人才的观念，为最终实现本科学分制做准备和积累相关经验。其核心内容，一是突出本科教育在整个高等教育的基础地位，在学生入校后的前两年，不分专业，文理兼备，打通培养；二是进行本科生学习制度的根本改革，把现有的学年学分制度改为教学计划和导师指导下的学生自由选课学分制，全面推进素质教育，鼓励学生勇于创新，善于创新。努力使学生在德智体美等方面全面发展，使他们不仅掌握比较丰富的科学文化知识，而且具有远大的理想、坚定的信念和高尚的情操，还要塑造健康的体魄、完美的人格，引导学生努力追求通晓古今中外，兼备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切实克服专业面偏窄、教学内容偏旧、教学方法偏死、培养模式单一、缺乏个性和创造性、人文教育与实践环节偏弱等弊端，从而使专业教育与通识教育、理论与实践、教学与研究紧密结合起来，使学生具有合理的知识结构和能力结构，具有宽广的视野和深厚的学术功底。
    二、学科建设是教育创新的基础，深化教育改革，推进教育创新，必须紧紧扭住学科建设这一中心，努力提高教学科研的整体水平。教育创新也必须与理论创新、科技创新和体制创新相结合
    学科建设是学校安身立命的根本、改革发展的龙头，对于人才培养和学术研究至关重要。只有拥有强大的学科和雄厚的科研力量，深化教学改革，推进教育创新才有强大的基础和后进。教育创新必须与科技创新、制度创新相结合，齐头并进。
    推进教育创新、科技创新，要十分关注学科在高度分化基础上的交叉与综合，遵循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方向，大力促进学科整合。
    学科的分化和综合是学术发展的两种趋势，是实现知识创新的两种途径。19世纪出现了知识学科化和专业化的趋势。学科的分化无疑大大促进了学科的发展。在学科分化的过程中，人们选择不同的角度、使用不同的方法来解剖和分析认识对象，以达到深入认识事物属性的目的，但同时也造成了知识体系的肢解，不同学科之间缺少交流，形成了互相分离的局面。现代科学技术正朝着既不断分化，又不断综合的方向发展，新知识的生长点往往出现在学科的边缘和学科之间的交叉处。目前，许多学科之间已经没有截然分明的界限，自然科学、技术科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内部各分支领域以及相互间的依赖程度越来越大，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中遇到的人口、环境、生态、能源、空间等重大问题有赖于各种专业和社会力量的协同努力。在学科综合的过程中，人们把事物的各个侧面联系起来，可以建立对客观事物的完整认识。相信这种综合的趋势在21世纪将会有增无减。过去，我们对于学科分化的负面影响认识不足，产生了一些人为设置的界限，加上目前在职称评审、奖励制度中存在的弊端，阻碍了不同学科之间的交流和交叉学科的成长。目前，国外许多著名大学正在采取各种措施，改变这种状况，如哈佛大学，每年都由教务长办公室拨专款，扶持跨学科研究活动的开展，包括环境、伦理和职业、健康政策、思维/大脑/行为、教育和儿童等等，组织形式灵活，反映了未来学科发展的方向和趋势。因此，推进教育创新必须正确认识和处理学科分化和综合的关系，鼓励跨学科的交叉和融合，扩大学生的知识领域，培养高素质复合型人才，把学科的整合与新生长点的孕育创新作为学科建设工作的主要着眼点，大力促进跨学科研究中心的建立。   
    “九五”期间，北京大学认真贯彻国家关于高等教育“共建、调整、合作、合并”的八字方针，努力组建一个学科更加齐全、结构更加优化、综合实力更强、办学效益更高的新北京大学。2000年4月，原北京大学与原北京医科大学成功实现合并。合并后，校本部和医学部的融合平稳顺利，医学与其他学科的相互交叉显著地促进了高层次人才培养、科研与学科建设，学校的面貌也发生了显著变化。基本完成学科整合，使北京大学成为包括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管理科学、教育科学、自然科学、技术科学、工程科学、医学科学等学科门类齐全、结构合理的综合性大学。目前，北京大学拥有包括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管理科学、教育科学以及自然科学、技术科学、工程科学、医药科学门类比较齐全的学科体系。共有100个本科专业，4个第二学士学位专业，221个硕士专业和199个博士专业； 81个全国重点学科，13个国家重点实验室，8个教育部重点实验室，8个卫生部重点实验室，2个国家工程研究中心，1个国防重点实验室，3个教育部开放实验室，6所附属医院（所），10所教学医院。未来几年，北京大学将在学术思想不断创新的基础上，发扬基础学科的传统优势，瞄准学科前沿，建成一批公认的具有国际水平的基础学科，使其成为促进其他学科发展的强大源头；并加强对现有应用学科、技术学科和新型工程学科的支持和整合；有选择地重点发展一些新兴的边缘学科、交叉学科，适当增加一些国家急需的应用学科、高新技术和工程学科，把信息科学、生物医学、新材料科学、环境科学、地球与空间科学及国家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重大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领域等作为学科建设中重点支持的研究方向。提高为国家发展做出贡献的能力，积累迎接世界科技革命挑战的潜力，从而增强培养高素质创新人才和开展高水平科学研究的实力，力争在科学前沿和承担的国家重大项目中取得一批标志性的、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创新性成果，并形成若干居于国际先进水平的交叉学科和新兴学科生长点。   
    全面推进学科建设，是一项头绪繁多、情况复杂的系统工程，必须从学校发展的全局着眼，正确认识和处理自然科学、技术与工程科学同人文科学、社会科学之间的关系，坚持科技与人文并重。科学是内在的统一体，科学和人文是相辅相成的。长期以来，我国部分大学在学科建设上普遍存在着重科技轻人文、重工轻理、重理轻文的现象。当我们谈到创造性时，往往认为只有自然科学、技术与工程科学才有创新，常常忽视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的创新，忽视人文因素在创造性培养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实际上，培养创造性人才既包括创造能力的培养，也包括创造精神的培养，而后者是与培养对象对社会、国家乃至人类的责任感以及探索未知、追求真理的强烈兴趣密切相关的，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因此，科技与人文应该协调发展，不可偏废。大学的学科建设要坚持科技与人文并重，力求二者相互促进、共同发展。
    北京大学的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学科有着独特的优势，在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播马克思主义、推动科学进步、为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服务方面，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取得了丰硕的科研成果，形成了光荣的传统和优良的学风。人文社会科学的科研要力争把改革开放和现代化进程中的重大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作为主攻方向，加强综合研究，为两个文明建设服务，为党和国家的决策服务，积极探索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规律，不断产生重大的思想文化成果，成为国家重要的思想库。
    三、人才队伍是实现教育创新的保障，推进教育创新必须大力加强师资队伍建设，重视师德师风建设，不断优化育人环境
    一流大学一流学科的运行和推进教育创新的主体是高素质的教师队伍，因此，不断加强师资队伍建设是教育创新的基础和关键，也是实现教育创新在内的其他各方面创新的保障，因此，必须大力加强队伍建设，高度重视师德师风建设，不断优化育人环境。
    建立一支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学术带头人队伍，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几年来，北京大学根据创建世界一流大学规划，把队伍建设作为重大战略任务来抓，立足于提高各类人员素质，按照“着眼一流，立足改革，淡化身份，强化岗位，突出人才，优劳优酬，存量不动，增量拉开”的原则，大力进行人事制度改革，在“跨世纪人才工程”的基础上，积极实施教育部指定的“高层次创造性人才工程”，努力吸引和培养一批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优秀学术带头人，形成人才队伍的激励竞争机制，调动各方面积极性。经过多年的努力，队伍建设的重点目标已基本完成，已具有一定程度的人才优势。两院院士、长江特聘教授、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973”首席科学家等都居全国高校前列。教师队伍的学历结构也有显著变化，具有博士学位的比例已达44.1%，教师队伍中教授的平均年龄已下降为52.6岁,45岁以下教师占教师总数的63.1%，教师队伍新老交替已平稳实现，初步建立起了一支适应创建世界一流大学需要的高素质师资队伍。下一阶段，在此基础上，北京大学将进一步牢固树立人才资源是第一资源的思想，坚定不移地持续实施高层次创造性人才工程，把培养、吸引和用好人才作为重大战略任务切实抓好；创造良好的学术氛围和竞争机制，制定合理的评价体系，鼓励优秀人才脱颖而出；不断加强吸引人才和对优秀学术带头人及骨干的支持力度。
    北京大学优秀的学术传统、浓郁的学术氛围、良好的事业环境是吸引人才的重要条件，并已经聚集了一批具有强烈使命感、责任感和献身精神的优秀教师，他们胸怀宽广、崇尚学术、勇攀高峰，有很强的适应性、持久的创新能力，做出了令人瞩目的业绩。以这支队伍为核心，形成了吸引和培养人才、为各级各类人才发挥才干的良好环境。大力推进教育创新，要不断改善学术环境，宣传教职工的高尚品质和奋斗精神，以才引才，使更多更优秀的人才加入到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队伍中来。
    人才培养质量和科研成果水平的高低是衡量教育创新的标尺。教育创新是大学软环境建设的核心。推进教育创新还应大力加强学校的学风建设，坚持严谨而不保守，活跃而不轻浮，锐意创新而不哗众取宠，追求真理而不追逐名利，甘于寂寞，淡泊名利，力戒浮躁，潜心钻研，多思慎思，注重学术积累；坚持厚积薄发，清除赝品，拒绝平庸，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努力营造相对自由、宽松和激励创新的学术环境氛围。大力加强师德师风建设，使教师不但成为传授知识的“经师”，更要做善于育人的“人师”，努力做到江泽民同志提出的“志存高远、爱国敬业”、“为人师表、教书育人”、“严谨笃学、与时俱进”，以自己良好的思想和道德风范去影响和培养学生，不断优化育人环境，为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包括教育创新在内的各类创新提供良好的环境和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