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密西根—中国大学领导论坛：一年后的评估报告（参考译文）

报告摘要

密西根大学 康斯坦丝·库克 朱尔平

2007年5月

　　2006年5月，为期两周的“密西根-中国大学领导论坛”（以下简称密西根论坛）（译者注：即中国－密西根大学领导高级研讨班，简称密西根班。）在美国密西根大学举行。中国教育部作为本次论坛的发起者和组织者，目的是借由论坛提升高校领导能力，加快中国大学向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学的发展。

　　一年后，在福特基金会的支持下，我们组织了此次后续评估，主要内容是面对面访谈密西根论坛的参加者。通过对18位大学领导及2位教育部官员的访谈，我们向他们询问了一年前研讨的哪些问题对他们来说最有帮助，以及他们是否运用所学取得了工作的新进展。

　　我们得知，密西根论坛促进了他们所在大学很多改革和发展。接受访谈的大学领导详细介绍了工作的众多新进展，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这些成果都是在论坛过后的短短一年内发生的。由于工作的相关性，有的改革是在论坛举行前就已经启动的，或者已有一些想法，论坛的举办丰富了他们的知识，增强了信心，创造了条件，使其得以完善自己的想法和进一步付诸实践。可以说，他们成功地将自论坛获得的信息运用到自身的工作环境之中。

　　接受访谈的大学领导谈及最多的是在学生事务、筹款、经济发展和建设世界一流师资四个方面所取得的措施。耐人寻味的是，学生事务与筹款两个问题并非培训计划所包含的内容，但是过去几年间，学校在上述两个问题上面临了巨大的挑战，因此大学领导能将密西根论坛所学的知识运用到这两个方面的改革之中。教育部官员表示，不仅在参与论坛的19所高校中，而且在教育部的全部72所直属高校中，都应对上述四个方面的问题给予首要的关注。

　　本次对密西根论坛评估存在着一些局限：首先，论坛的举办是催化学校诸多改革发生的因素之一，短短一年时间不足以衡量那些长远和复杂的改革成果；第二，访谈的对象只涉及到相对而言少数大学的领导；第三，对每位领导的访谈时间只有1小时；另外，访谈结果或多或少地受到了社会期许性的影响。尽管如此，本次回访通过对中国高校领导的简略访谈，印证了中国的迅速变化，也反映了中国高等教育在短短一年内的发展。

　　
2006密西根—中国大学领导论坛：一年后的评估报告（参考译文）

密西根大学 康斯坦丝·库克 朱尔平

2007年5月

　　一、概述

　　“密西根-中国大学领导论坛”是一项以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学管理为主题，促进中国高等教育领导者能力的项目。中国教育部选拔了由24人组成的代表团，于2006年5月赴美国密西根大学参加了为期两周的论坛。代表团成员包括5名政府官员和19名大学校长、副校长或校务委员会主任（党委书记）。

　　一年后，在福特基金会的赞助下，我们到访中国，收集曾参与密西根论坛的大学领导们的反馈意见。我们分别对其中16位大学领导进行了面对面的1小时访谈，还有2位大学领导通过填写事先发下去的调查问卷给予了反馈，1位大学领导由于在国外而没能回应。此外，我们还访谈了领导此次密西根论坛代表团的2位官员——1位来自教育部，1位来自直属于教育部、负责落实高校领导培训工作的国家教育行政学院。

　　我们对教育部给予此次回访的大力支持和缜密安排表示衷心的感谢。大学领导们不辞劳苦地赶到我们开展访谈的5个城市，抽出时间配合我们的访谈，这一点令人难以忘记。在美国，类似这样的安排是不可能的。

　　我们认为，本次回访活动的成功归功于以下因素：首先，所有参与密西根论坛的大学领导和官员都很感谢密西根大学的付出。他们认同论坛的教学质量，表示自己学到很多知识，同时表达了他们对于密西根大学的深情厚意。甚至，一些大学领导已将自己看作了密西根大学校友的一员。其次，教育部重视对培训的后续研究，对培训活动进行了细致的评估。所以教育部官员对密西根大学的此次回访活动并不感到惊奇，认为这将是对密西根论坛质量的又一次证明。最后，教育部官员对密西根论坛的评价非常积极，并希望今后与密西根大学举办类似活动。教育部对于本次回访活动的大力支持和协助表明了愿意与密西根大学继续合作的真诚态度。

　　在回访过程中，我们访谈和问卷调查的问题包括：

　　？  　密西根论坛研讨的哪项问题对您最有帮助？

　　？  　您能否具体地描述过去一年里发生的一件事，来说明您是如何将密西根论坛的学习成果运用到工作中的？

　　？　作为密西根论坛学习的成果，您采取了哪些行动来改进您所在的学校？

　　？　是否有一些希望采取却没能完成的行动设想？如果有，哪些原因阻碍了这些设想的实现？

　　二、改革的进展与面临的困难

　　接受访谈的大学领导告诉我们，密西根论坛拓宽了他们的思路，提供了一所世界一流大学的管理框架。他们看到了密西根大学面临的挑战和为应对挑战而采取的措施，并将其联系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中，他们乐于接受有关学校管理的新思想和新办法。

　　在许多情况下，他们关于学校改革的设想并非空穴来风。实际上，很多人在前往密西根大学之前，就已经意识到对某些管理环节必须改革或者已经有了一些改革的思路，但是不确定改革的具体方法和步骤。在密西根大学，他们看到了密西根大学的优势与管理体系，这有助于他们理清思路，增强了继续改革的信心。他们中的很多人在过去一年里面临了突如其来的挑战，他们运用了论坛中所学到的知识和办法来解决问题。

　　参加密西根论坛的大学领导是由教育部精心选拔的，并在回国后得到了教育部的支持来实施各项改革措施。然而，使我们印象深刻的是他们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取得如此多的成果。回国之后，很多大学领导都为同事们做了详尽的讲座或报告（而且，不止一位大学领导为教师和学生做了类似的报告），讲述了他们在密西根大学学到了什么以及实施新举措的打算。没有人在这方面遇到抵触，或者遇到中国大学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双重管理体制的困难。相反，他们认为作为一个领导者，他们自密西根论坛返回后被赋予实施改革的权力。他们多次提到密西根大学校长科尔曼女士，她在论坛举办期间多次讲座，为中国大学校长树立了榜样。

　　接下来，报告将详细地汇报在访谈过程中大学领导们提及的，已实施改革措施的领域，并按提及的频率进行排序。

　　三、被提及最多的议题

　　至少有一半的被访者提到以下的一个或多个方面对他们最有帮助：

　　1、改善学生的学业生涯——更高的教学质量以及以学生为中心的管理方式

　　在过去二十年里，中国大学的学生规模急剧扩大，这意味着招生和录取的问题已经引起了大学领导者的注意。在访谈中发现，目前大学越来越多地关注学生学习和学生服务工作。中国高等教育界正在努力建立新的质量标准，回应社会对大学生学校生活品质的关注。

　　1）提高教学质量

　　教育部自2002年开始对高等院校开展教学质量评估。在评估中，评估小组由20人左右的校外专家组成（通常为其他学校已离任的校长或副校长），深入大学内部对学生和教师进行访谈，临时听课，检查学生考试，监查学校投入教学用途的资金情况等。评估结果受到学校的教学部门的高度关注（只有一所大学说他们的教授仍然不重视教学）。

　　在密西根论坛中，来自密西根大学的演讲者们广泛运用了生动的教学方法来建立优秀的教学模式，并展示如何促进学生的批判性思维。作为结果，很多大学领导表示他们已经亲身加入改善学校教学的行动之中。

　　这方面的改革措施包括：

　　？　课堂观摩（一位校长说他已经观摩了18次课堂）和与教师就教学问题个别谈话

　　？　对师生比的关注

　　？　建立导师制度(faculty mentorships)提升教学质量。以及建立教学中心，中心拥有高质量的教学顾问人员，而非只是一些退休的教授

　　？        建立不合格教师的淘汰标准

　　？　对优秀教师给予奖励，包括奖金、教学奖项以及更好的住房待遇

　　？　运用生动的教学方法，以使教学过程更具创造性和激发批判反思精神。这些方法包括：模拟法、案例研究、项目研究以及研究论文等，使得学生的学习过程更加多样化。

　　？　吸纳更多本科生参与教师的科研项目

　　？　鼓励教师开展教学法的研究

　　2）以学生为中心的管理方式

　　好几位大学领导开始向学生发送邮件，以及与学生进行小组会谈，询问他们对于学校管理的意见。一些校领导提到在学生食堂吃饭，考察教室、图书馆等学生设施，从而了解哪些地方还可以有所改进。他们不仅提到了大的方面的改进（如建立新的学生活动中心），也提到了小的方面的改进（如在教学楼里供应热的饮用水）。

　　一些校领导对密西根大学倡导的多元化印象深刻。其中一位已经开始着手在农村地区招收更多的学生，并且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奖学金机会和其他校园生活的帮助。另外一所大学为贫困学生提供免费早餐，还有一所大学专门为学校的穆斯林学生雇佣了穆斯林厨师。

　　这方面的改革举措还包括：

　　？　 亲自参与学生住宿大楼建设工作

　　？　为每个本科生设立一名顾问

　　？　建立新的学生组织和社团

　　？　开展对学生的职业规划和咨询服务

　　2、筹款：学校的校友关系和长远发展

　　在赴密西根之前，很多学校业已开展了筹款工作。但是，由于在中国对慈善捐助没有税收方面的鼓励措施，筹款显得很困难。但是，很多校领导说，密西根论坛启发了他们采取一些新的筹款的办法，一些主意很简单，例如接受企业以私人名义进行的捐赠，并对企业的代表进行感谢。

　　过去一年这方面新的举措包括：

　　？　校长更多地邀请校友和其他捐赠人参加自己以个人名义举办的宴会或聚会，以及战略性地利用校庆进行筹款

　　？　设专门的雇员从事学校发展规划工作，同时要求现有的雇员也要对学校发展给予更多的关注

　　？　 成立基金会，或外部的顾问委员会

　　？　建立更多的校友分会，包括在美国建立校友分会

　　？　向潜在的捐赠人发放学校的新闻宣传册

　　？　关注那些现在捐赠得少但将来可能捐赠得多的人

　　？　以捐赠企业的名字命名其捐助的学校活动和奖学金，从学校的运动队到报告厅，都加上捐赠企业的名字

　　3、经济发展：科技成果转让以及学校与政府、企业和社区的关系

　　至少一半校领导谈到了他们愈来愈开始关注学校如何更战略性地与其所在的地区和社区搞好关系。其中一些与地区政府，还有一些与地区内的企业合作开展培训项目，或者让政府、企业使用学校的研究设施，或者学校教师参与满足地区需求的研究项目，或者实施学生的见习工作项目。上述措施使学校得到了更多来自政府部门的支持（土地、校舍、资金），促进了学校的经济发展。

　　这方面的例子还包括：

　　？　将科技成果转让给欠发达地区

　　？　面向数百所当地企业开展需求调查

　　？　与地区签订经济发展协议

　　4、 建设世界一流的师资：教师的聘任和评估

　　建设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学是中国教育部组织高校领导海外培训项目的主要目的。在密西根论坛上，校领导们认识到建立一支世界一流的师资队伍是成为世界一流的研究型大学的前提条件。在密西根论坛上，演讲者谈及的关于师资队伍建设的一些问题，如终身教职体系的重要性、学术自由、教授治校和知识产权等问题，没有被校领导们提到。他们更关注的是教师的聘任和评估问题。

　　1）大学领导们谈到他们自密西根论坛得到的一个重要启示是，要想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必须聘任那些学术方面成绩卓越的教师和有潜力的年轻研究人员。随着时间的推移，教师在当前学术领域的能力将促进其开展其他领域的研究。

　　在这方面采取的举措是：

　　？　为了招聘到更好的候选人，招聘过程可以持续时间更久，并采用多种途径广而告之

　　？　更多聘任国内外其他大学的毕业生，而非本校的毕业生

　　？　采取更加切合实际的招聘目标和方法，而不是以教师的排名和学科专业为标准方法

　　？　更多聘任那些具有团队精神的教师

　　2）教师评估

　　很多校领导提到解雇不合格的教师是困难的。虽然中国大学没有终身教职体系，但实际上所有教师都享有终身制。并且，资历和忠诚度往往决定了晋升和发展。

　　在教师评估方面采取的措施包括：

　　？　更加重视质量而不仅是数量。例如考虑教师的研究成果的学术影响力，而不是发表的数量

　　？　 在教职晋升中，有更多的校外专家参加评审工作，包括一些国际的评审人员

　　？　通过使用本学科学术杂志排名，使评估更切合该学科实际

　　？　设立款项奖励表现最出色的教师。其中有一所大学为不合格的教师设立了退休方案

　　？　将是否促进学校经济发展作为确定教师晋升和待遇的一个指标

　　？　设立教师晋升失败的申诉机制

　　四、被较多提及的议题

　　下列议题被接受访问的至少三分之一校领导们提及过：

　　1、跨学科的教学和研究

　　显然，密西根大学对跨学科的关注深深影响了参加密西根论坛的大学领导们。一些人表示他们认识到发展环境和工程学科的重要性，这一关注已经落实到教师的聘任和评估方面，并影响了学校的财政决策。一些学校建立了跨学科研究中心，或者将新的设施投入跨学科工作，还有一些学校开设了跨学科的学位课程（大学可以提请设立新的学位项目，但必须得到教育部批准）。

　　2、分权化的管理

　　一些校领导表示，他们在密西根论坛上了解到分权化的管理模式，并尝试着将部分决策权从校一级下放到院系一级。例如：

　　？　给予院长更多的资金或使用资金的灵活度

　　？　 让院长自行决定如何使用新建的建筑

　　？　院长有权决定教师的聘任，而不是由学校的人力资源部门统筹决定

　　？　院长有权决定单个教师教学和研究工作的任务比例（前提是保持学校规定的整体平衡的比例）

　　3、全球化

　　    校领导们认为密西根大学作为一所全球化的大学名不虚传。中国大学长期以来举办了很多国际会议，选送教师和学生去国外工作学习，现在更是下大力气吸引国际教员（其中两所学校领导骄傲地说，他们聘任了密西根大学的助理教授担任兼职教授）和学生前来工作和学习，包括正式学制的学生及海外进修生。

　　五、其他的改革

　　被校领导提到的其他方面的改革包括：

　　？　加大对基础研究的投入

　　？　将学校使命的表述修订为培养未来的领导者，而非只是最好的工程师

　　？　过去在医科大学，学生录取、教师聘任和评估等的决策权掌握在医院，现在划归医学院

　　？　加强国内的校际合作，例如允许学生去别的大学选修课程，建立教师交流制度等

　　？　更好的图书档案信息系统和访问者纪录，就像在密西根大学的Bentley和福特图书馆一样

　　？　校领导应在更多的公开场合对有特殊贡献的教师和职员表示敬重和感谢

　　六、改革的困难

　　当被问及改革所面临的困难时，校领导们的回答与研究中国高等教育问题、了解改革困难的人士的答案是相同的：例如非同寻常的快速扩招带来了管理上的难度，以及成为世界一流大学所面临的长期的挑战。此外，他们还提到了一些具体的困难，例如税收政策无法鼓励慈善捐助、评估教师和职员工作业绩在实践中存在的困难等。很多校领导谈到，改革措施的困难在于大学所承受的预算压力和多重责任。一些校领导希望未来在做好充分准备时，再开展其他的改革。

　　七、教育部对本次评估结果的回应

　　教育部一贯以来是大学发展的催化剂。例如为高校领导的职业发展提供支持，包括本次密西根论坛的举办和在中国国内外举办的其他类似活动，并且支持大学领导们在论坛结束后开展有关改革。在此次回访中，我们也访问了教育部官员。他们在不知道其它访谈结果的情况下，与高校领导们的回答基本是吻合的——以学生为中心的管理，学校的经济发展，筹款，跨学科建设和分权化管理等。唯一不同的是，教师的聘任和评估没有得到教育部官员的提及。这很可能是由于相对来讲，教师聘任和评估是学校层面的问题，所以没有很快地进入教育部官员的思考范围（虽然这个问题是教育部最初提请密西根论坛研讨的问题之一）。因此，高校领导与教育部官员在当前关注的议题上有着强烈的一致。这种一致无疑来自于过去一年乃至长期以来教育部与高校之间密切的沟通和交流。教育部官员说，接受访谈的大学领导们所提及的改革领域，也正是教育部希望在所有直属高校中所推广的。

　　八、本报告的局限

　　我们希望表达对教育部在影响高校领导言论方面的潜在关注。教育部正在积极地促进高校的改革，包括分权化的管理和创造性的决策模式，任何试图编造答案的做法都与教育部的这一目标相违背，而且将使教育部完成一项细致全面的海外培训项目评估的想法无法实现。虽然确有个别高校领导带着准备好的腹稿来参加访谈，就像在向教育部官员汇报，而不是和我们谈话。但是，更多的人没有带任何笔记，而是和我们轻松地探讨了他们当前所面临的挑战。这些领导们在学校里担负巨大的责任，例如，其中一位校领导管理着大学的6个校园，4个医院，和6万名学生。这些大学非常有名，得到社会的高度认可，拥有教育部拨款之外的其他很多经费。就像在美国一样，越是声名显赫的大学，其校领导越是较少地受制于外部力量，包括教育部的管理。而且，接受访谈的校领导们所提及的很多新的做法，包括诸如疲于应付地与捐赠人共进晚餐或雇佣穆斯林厨师，都显得生动而不生硬。

　　我们对中国高校领导的访谈是建立在一定的行为约定的基础上的。我们向高校领导们保证，访谈是不公开的，不显示当事人的姓名和学校，不添加个人的评论和意见。尽管如此，我们得到的访谈回答仍具有一定的社会期许(social desirability)成分，接受访谈的校领导积极地讲述他们的成果，以使我们确信举办密西根论坛的价值所在。

　　密西根论坛只是激发高校改革的诸多项目之一。在赴密西根大学之前，很多校领导参加过国内外其他职业发展培训项目。教育部希望将职业发展项目覆盖至约800名高校领导（72所教育部直属高校的全部校级领导），这些培训项目大部分在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完成，这当中每年有100位左右高校领导参加海外项目。因此，大学改革的动力已经很强劲，而且很多已经在进行当中，一些恰好在密西根论坛举办前开始的。我们问到这些改革启动的具体日期以确定哪些是在2006年5月之后开始的，发现论坛之后的改革的确大大增加了。

　　我们的访谈时间很短，每位只有1小时。校领导们自豪地有重点地介绍了他们在过去一年里所取得的成果，1小时的访谈不足以使他们详尽展开叙述这些成果的内容，讨论改革所面临的困难的时间就更少了。他们多次强调，中国的大学无法照搬美国的模式，必须与自身环境相结合。虽然我们此次回访的目的不是详细探讨中国高等教育面临的挑战，一些校领导明确地告诉我们，他们认为中国最好的大学与世界最好的大学之间仍有不小的距离。

　　密西根论坛举办至今只有1年，而高等学校的变革和发展是个缓慢的过程。我们不能预测这些高校的长期的变化，也无法获知密西根论坛对这18所高校之外的大学的影响，因为这18所高校只是中国72所直属高校的一部分。这些校领导只是其所在领导班子的一员，很难了解整个领导班子的意见，我们也不能独立逐个地验证校长们讲述的改革。

　　九、结论

　　在2006年10月举行的密西根大学校务会议上，科尔曼校长曾说，密西根大学希望了解的是“我们作为一所成功的公立研究型大学的经验能否帮助中国大学的改革和发展，并非只是对某一所大学的影响，而是对整个中国高等教育的贡献”。本次回访表明，2006年5月举行的密西根论坛对参加论坛的各所高校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所有接受访谈的高校领导都能够畅谈他们运用密西根论坛的学习成果所采取的改革措施，改革措施非常丰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我们感到非常震惊的是，这些成就都是在1年之内取得的。教育部支持这些改革，并且强调，希望在教育部直属的72所高校中推进类似的改革。

　　在密西根论坛上，来自密西根大学的演讲者向中国的高校领导们介绍了我们管理公立研究型大学的经验。同时，中国的客人也向我们展示了一项组织严密的高校领导能力发展项目。中国教育部常年组织类似的项目，此次回访也证实了项目组织方法的有效性。中国的高校领导们来到密西根，了解到密西根大学的经验，并将他们的学习成果运用到中国的环境之中。

　　密西根论坛所研讨的很多议题超出了教育部最初提议的研讨议题的范围。其中的一些议题，如终身教职、学术自由、教授治校和知识产权，看起来对参加论坛的人没有产生影响。另一些议题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实际上，在被提及最多的议题中，有两个是密西根大学在论坛的组织过程中增加的，其中一个为提高学生的校园生活品质：提升教学质量和以学生为中心的管理模式（教育部最初提议研讨的议题中只包括本科生教育，而且不够详尽）。另外一个为：筹款、发展和校友关系。显然，从策划密西根论坛到后续评估的1年时间里，中国的高等教育有了新的进展，人们关注的重点从大学管理初级阶段的问题，如预算和战略规划，发展到大学管理的第二个阶段的问题，如学生的生活品质和教学质量，以及从教育部以外的渠道筹款。高校领导对上述两个问题的关注大部分来源于学校当前面临的困难：大学校园有很多学生对大学生活表示不满；教育部的拨款占大学的总经费的比例下降，大学面临预算压力。高校领导和教育部官员一致认为，在上述领域的改革的确应作为中国高等教育在当前阶段应重点解决的问题。

　　接受访谈的高校领导们表达了他们对于密西根论坛的感谢和对密西根大学的热情。他们希望与密西根大学建立更多的合作，教育部和国家教育行政学院也非常希望在密西根大学开展其他的访问、培训或交流活动。可见，密西根论坛为密西根大学赢得了荣誉。如同一位高校领导说的那样：“现在，人们经常谈论密西根大学，而不仅仅谈论哈佛、耶鲁和哥伦比亚。密西根大学现在在中国很有名气。”

　　
附：